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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靜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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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4-6-8 21:28:22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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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宏,才六歲。每隔一段時間阿祖就帶著阿宏到瑞芳鎮上買米。阿祖背不動米,這個重擔都由阿宏扛;20斤的米,沉沉的壓在105公分的小身軀上,小手青筋暴露,腳步沉重。一開始我想上前去幫他抬,但還是忍住了,繼續拍了一張又一張……(圖文�卜華志)




阿祖的兒子---破屋裡的故事

才一百公分出頭的阿宏,一臉狠樣與不在乎,跑著撲向那隻差不多及他腰部高度的流浪狗咪咪,咪咪喘著氣,不住的往後退,眼中充滿恐懼。只見阿宏雙腿把狗一夾、雙手抓著狗嘴用力一扳,往咪咪張開的大口吐了一口口水。
「幹!」
「給你說不能罵人啦!」阿祖(外曾祖母)抄起籐條氣急敗壞的說。
「我幹咪咪啦!」阿宏一溜煙跑開了。  
這是今年二月九日發生的真實場景。在距離台北市只有五十分鐘車程的侯硐,六歲的阿宏沒有上過學,一句國語也聽不懂。
初見阿宏。
第一次見到阿宏,並不容易喜歡他。老氣橫秋、滿口粗話,動個不停。  
第一眼看到阿宏的家,也不會知道這個房子,藏著一個孩子成長令人辛酸、不解的故事。
十五年前因電影「悲情城市」而重生的山城九份,假日的人車依然洶湧。只要五十分鐘車程,都市小孩就能消費懷古情調。
阿宏的家,就住在九份山腳侯硐,屋齡超過六十年的房子,外表斑駁生苔,襯著油桐花開的五月天,從屋外的菜園望向基隆河,滿載觀光客的平溪線火車呼嘯而過,或許是都市人眼中山明水秀綠意盎然的靈秀之地。
不過,這畢竟只是浪漫遐想。
走進阿宏的家,廳堂只用簡陋的木欄權充門面,發黃的牆上漬痕斑斑,訴說土石流肆虐的痕跡。屋頂在三年前被象神颱風颳走後,隨意用混凝土糊住右半邊。沒有自來水,山後潺潺流入的山泉水,幫阿宏家省下每月幾百塊的水費。戶埕略顯凹凸的水泥地上,曝晒著一片片蘿蔔乾。
阿宏八個半月大時,來到這個家。
那一天深夜,一對年輕的父母突然從萬華來敲門,「囝仔給妳帶,一個月萬五貼妳啦。」兩個年輕人滿口對他們的外婆周玉霞承諾,留下半瓶奶粉及半包尿片,以及在襁褓中的阿宏。
將近六年來,這一對「落跑父母」只在第一個月後回來看過孩子一次,給過外婆八千塊,從此再也沒回來。從此,阿宏的世界就在這棟破屋子,他能靠的,也只有外曾祖母。阿祖被迫當他的「媽媽」,他則成為阿祖ㄟ囝仔。
民國八十九年十月的最後一天,阿宏兩歲,象神颱風來襲,汐止、瑞芳地區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下了七百五十公釐的雨量,是一百五十年來從未見過的天公做大水。
下了一夜的雨,十一月一日水勢來得急,基隆河水很快淹到瑞芳國中二樓。位在半山腰,貼著山壁的阿宏家,夜半狂風掀掉右半屋頂,大水嘩啦嘩啦的沖下來,突然轟隆一聲,阿祖心想:完了,土石流來了!
阿祖用背巾把阿宏纏在胸前,頂著強風,憑著記憶踩著已經被山水、雨水淹得看不清的小路,拚著一口氣往侯硐分局逃命。從山腰上沖下來的水實在太強了,她幾次差點滑倒,風雨中,阿宏是阿祖最大的重擔:「我抱這個囝仔,心想:『這孫若擱弄死,看安怎賠人?』」雖然不過幾百公尺的路,卻耗盡了她的心力,抱著阿宏才跑到侯硐分局門口,阿祖一下子就暈死過去。
那一天,光是侯硐三個里,就起出七具屍體。
走了一個象神,隔年又來納莉颱風,台北人看著忠孝東路變成大河,在侯硐的阿祖,又再次抱起阿宏躲大水。只是她的年紀更大了,孩子更重了……
說起這兩段記憶,阿祖都還會揪住自己的胸口。「為著顧伊的囝仔,我都死過一遍了。」阿祖說。即便,後來阿宏的母親知道死神曾經張牙舞爪的想攫走外婆和她孩子的生命,她還是沒回破屋子看他們一眼。
如今,破屋子裡多了一本「土石流疏散路線圖」,每三、五天,阿祖則要上瑞芳鎮上的詠安診所打上一針,說是半夜胸口疼得緊。診所開業醫生吳遵慶說,阿祖是「老人病」,但阿祖卻堅信,是兩次大水,還有帶這個外曾孫,累得她病痛滿身。
「帶小孩實在累過拉肚子,」阿祖牢騷滿腹:小孩子一路長大,要喝奶、要包尿片、要打針看病,所有花費平白落在她頭上。
阿宏一家四代共有六口人,看似正值壯年的兩個舅公,偏偏都因病長期未能工作,舅公的太太也跑了,還留下兩個還在就讀國中的舅舅。七十歲的阿祖,拖著老邁的身軀,種菜、曬菜乾,給一屋子六個人靠。
阿祖說,一家人最慘曾經窮到只剩八塊錢,她只好將就買麵粉,用清湯下麵疙瘩果腹。
因為窮,阿宏才一歲大時,阿祖就不讓他包尿布了。在他和阿祖同睡那個沒有窗子的小房間裡,小阿宏晚上不能像其他一歲的孩子,包著尿布無憂無慮睡一晚。半夜尿床,他就要挨阿祖一頓揍。「敢滲尿就打啊,打兩次就乖了,若嘸,尿布那樣貴,…」阿祖說。
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很快學會了忍住尿意,夜半在漆黑的房間醒來,想尿尿的阿宏會急急顫顫用手、腳敲著床,咿咿嗚嗚把阿祖叫醒……,他知道要是溼了,就會換來一陣痛。
四歲開始,阿宏學會自己放水洗澡。在破落的廚房一角,獨自坐在大臉盆裡,胡亂把肥皂往身上抹、沖掉泡沫後,還會順手在洗衣板上把衣服洗起來。
上街買米。
每兩個月,阿宏與阿祖就要一起進行一件大事:去街仔買米。
從破屋子往下走一百多個台階,不遠處的山路上就是基隆公路局的車牌。一老、一小搭上巴士,目標是瑞芳鎮上的米店。
阿祖一次都是買二十斤。買二十斤,是因為這是阿宏可以背負的最重重量。二十斤有多重?差不多就是三分之二個阿宏的重量,這是一般大人都會感到吃力的重量。阿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她的重擔得落在這個外曾孫肩上。
阿宏自己是扛不起來的,要靠米店的老闆幫忙把米放到他的肩頭。背著米,小小的頭往前傾、脹紅著臉往前走,二十斤對一個六歲小孩其實還是太重了,阿宏都是走一小段路就要停下來休息。祖孫兩人停停歇歇行過瑞芳街上,已成為另一種風景。
瑞芳鎮上的小販,也算看著阿宏長大的。不下雨的日子,祖孫倆在市場拾荒的身影就會出現。起初,阿宏是背在阿祖身上,一歲多就下地跟在旁邊邁著小步伐東張西望。
再大一點,其實也不過四歲多,小販們眼中的阿宏,已經是阿祖的小替身了。
有一陣子家裡還養雞,阿祖會帶著一只大塑膠袋,只見阿宏拖著比他身還長的袋子,就在市場裡竄來竄去,看到菜販掉落的枯枝敗葉就撿,馱在肩上帶回家餵雞。
在這個家,阿祖能夠擺上飯桌的食物,多半就是兩盤自種的青菜和一碗湯。長期缺乏蛋白質,阿宏的身材比起同年齡的孩子都還要小一號。雖然如此,阿宏的力氣卻出奇大。別的六歲小男孩,手裡抓的是玩具超人,六歲的阿宏拿的卻是鋤頭、柴刀與竹掃把。
菜園裡一畦畦的蘿蔔、胡瓜、白菜,也要等阿宏耙了土後才能下種。使起十來斤的鋤頭,阿宏的身手可是比大人利索。褥草是他的工作,小孩子習慣了,也不以為苦,反倒像是在玩耍。看到客人很興奮,阿宏會操起菜刀一溜煙往林子裡跑,口裡大嚷:「我挖竹筍給你們看!」
買米回家囉!回到侯硐,是另一個考驗的開始:如何把米背上一百多階台階?又拖、又拉,米袋不停滑落,阿宏臉上是童稚的努力,阿祖臉上有些許不忍,也有些許驕傲。不管有多重,這都是祖孫兩人的世界……
我要媽媽。
阿宏其實還有個外婆,外婆十七歲未婚懷孕生了阿宏的媽媽怡潔,就將怡潔遺棄在阿祖家。阿祖把怡潔養到國中畢業,外孫女也是十七歲就懷了阿宏,當了年輕媽媽,又把阿宏丟給阿祖。
阿祖提起當年,心疼而無奈:「這個孫實在有夠乖,國中未畢業就說不愛讀冊,要去做工幫忙賺錢,」阿祖給我們看土石流蹂躪後這個家僅存的一張怡潔的照片,影中人蓄著短髮,未脫稚氣,眉目間依稀有阿宏的模樣。「哪知畢業後說要去電子公司,住去外面,就失蹤啊。報警一年多,去菁桐問太子爺,才知曉已經大肚子了。」阿祖嘆道。
怡潔今年農曆初四有來過電話,說自己人在高雄賺錢,「伊講被伊先生打,身分證給他尪扣住,真歹找工作。」似乎有個惡靈困住這個家的女性,阿宏的外婆也飽受家暴困擾,「伊母啊也一樣,給伊尪作三餐打,還是要跟他住基隆。」媽媽、外婆自顧不暇,如果沒有阿祖,阿宏現在可能是在孤兒院裡。
對「媽媽」這個角色的意涵,阿宏是從電視看來的。說也奇怪,家中僅存一幀媽媽國中時代的照片,阿宏一眼就能認出,那個短髮害羞的站立者是媽媽。讓阿祖嘖嘖稱奇。
但對於媽媽的渴望,也不是阿宏的語言能夠清楚表達的。在他和阿祖在今年唯一的一次長途旅行,到了北港媽祖廟進香,沒有人教他,阿宏咚的一下跪在朝天宮媽祖的寶座前,拜託媽祖娘娘:「保庇我媽媽緊轉來。」每日早晚,阿宏也會搶到神桌前點蠟燭、燒香,求媽媽回來。
阿宏想要媽媽,但阿宏卻又怕。
「有想媽媽嘸?」鄰人經常這樣逗阿宏。
「有啊。」
「你媽媽若回來,給你帶走好不好?」
「不愛啦,我要跟阿祖住啦。」阿宏總是這樣說,阿祖是他世界裡的支柱,直覺的害怕離開阿祖,自己的世界就會分崩離析。
媽媽這個詞,有時候也讓阿宏痛苦。
和阿祖上瑞芳菜市場時,有些多事的人喜歡撥弄他:「阿宏,你媽媽來了!」市場小販隨便指著年輕婦人說。阿宏會閃過一抹窘迫的眼神,扣起拳頭警告的說:「你講啥?我給你打得當狗爬喔!」他知道,那不是他媽媽,他現在沒有媽媽。
阿宏小而獨立,阿祖雖然私底下會向人誇獎他,卻從不當面稱讚他。狠狠罵阿宏,是阿祖教養他的一種方式:「你垃圾人」、「垃圾宏啦」……
但阿宏最害怕的是聽到阿祖說:「再壞就給你送去給社會局」,這句話,常讓阿宏大哭,哀哀的要阿祖原諒。「把阿宏送到社會局」,這是阿祖常掛在嘴上的口頭禪。最近,她身體常感不適,提起的次數就更加多。她老了,她覺得自己等不到阿宏長大。
萬一,她走了,阿宏怎麼辦?她的親生父母肯養他嗎?
阿宏第一次開口講話是在兩歲大的時候,只不過,那個字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
六歲的阿宏,戶口名簿上登記的名字叫陳俊宏,從父姓。但是,遇到外人,他往往自我介紹他姓周,「我叫阿宏,姓周,目瞅的『瞅』。」在這瞬間,阿祖臉上就會泛起微笑,這是阿祖的姓。
學習對象是阿祖,以及酗酒的舅公,阿宏從小沒有講過「車車」、「狗狗」之類的童言疊句,倒是說了數不清的「幹」。
他不曉得什麼是米老鼠、天線寶寶或數碼寶貝,但懂得什麼是「飯匙狅(眼鏡蛇台語)」。
他常翹著一隻腳,雙手抱著胸,像個縮小號的江湖大哥,斜睨著你。但他也會用大人的言語,熱誠的慰留客人:「擱留下來呷茶啦!」  
被丟到侯硐時,沒人想到阿宏的戶籍將會是個大問題。由於戶籍還在萬華生父家,既不能入學,也無法申辦各項貧戶補助。別的六歲小孩已經上了兩年幼稚園,阿宏還在野地裡跑來跑去。
一年前,阿祖請二舅公阿松陪同到萬華找其生父。不料,歡迎他們的是一陣咆哮,以及拋擲至腳邊的戶口名簿。阿松因為氣不過,抄起傢伙跟阿宏的父親幹了一架,被拘留在萬華警局看守十七天。阿祖唯一的求助管道轉向里長,這本被扔出的戶口名簿,
就鎖在里長家的鐵櫃,跟其他的文件一樣塵封起來。
我們試著打了通電話到戶政事務所詢問,出人意表的,變通的方式十分便民,去了一趟侯硐分局,上瑞芳鎮戶政事務所兩趟,就解決了。阿祖不住的道謝。
侯硐校長林再源,也壓根兒不相信學區內還有沒法上學的學生。林再源熱切的想見這對祖孫,託我們帶這對祖孫到學校。
「你叫什麼名字?」林再源半蹲著身子用國語微微笑說。
阿宏細細的眼睛透出遲疑與疑惑。
「你叫啥米名?」林再源用閩南語再問一次。
「我叫阿宏,姓周,目瞅的『瞅』。」阿宏躁動的肢體動個不停。
「你有六歲?怎麼這麼矮?你都不喝牛奶喔!這樣營養不良喔!」校長用國語耐心的說。
「我叫阿宏啦」,聽不懂校長說什麼,阿宏答非所問複述一次。旋即掙脫大人的臂膀,飛速衝到孩子堆裡玩將起來。
看著阿宏比一般孩子矮小的身軀,林再源搖搖頭說:「這個孩子學習經驗是零。他就像原始的人,未雕琢過。如果不教好,以後也是社會問題。」
阿宏上學。
二月十一日,全台灣中小學開學後三天。阿宏清晨不到五點就吵著下床。
「哭夭啊!天還沒光,讀啥米冊?」吃了阿祖一頓揍,阿宏不情願的睜眼躺在床上,含著泡眼淚矇矓地睏著。七點不到,又一骨碌翻起身。藉著清晨的微弱光線,拉出鎮上乾姐送的新衣服,胡亂往頭上套,抄起書包,就要往外衝。
八點一到,終於準備出發,那天的阿宏異常穩重,一雙眸子透著興奮,默默在乾癟的書包中放進僅有的一支鉛筆。出發前,阿宏突然衝向流浪狗咪咪,抱著牠又跳又親,尖聲跳叫:「我要去讀冊啊!我要去讀冊啊!」
從二月到五月,三個月之間,我們持續觀察阿宏的變化,深刻感覺到上學只是阿宏另一段人生的起點,還有更多挑戰等在面前,這是他經歷人生第一次社會化衝擊。
幼稚園的吳老師說,阿宏不懂得上課要聽講、下課才能玩耍的規矩。他和小朋友起衝突時,手腳並用聲勢不甘示弱,再奉送一長串溜轉的三字經。他看到同學帶到學校的小玩意,會順手帶回家。一犯再犯,小朋友都不理他了。不過,最讓老師頭痛的還是阿宏「巨大的熱情」。阿宏很喜歡抱老師,有時還會碰觸一些「禁忌之處」,她們向校長報告,擔心這是性侵害。教導主任丁國芝要老師們寬心,她認為這是因為阿宏從小缺乏親人肢體接觸、缺乏安全感的結果,慢慢導正就能調整。
但阿宏是喜歡上學的。回到家,沒人教他,他就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的電視機前,用拳頭握著筆,抿著嘴用力的寫作業。阿祖可以參加里長辦的免費旅遊,問阿宏要不要去,他一口拒絕了,因為他想去上學。阿祖回來之後,他還老氣橫秋的問她:「沒我和妳去,啊妳(玩耍)了有爽嘸?」  
校長經常在上課時間,佇足窗外觀察阿宏。他看阿宏上課的反應,不是上等也是中上的資質。「以後不是大好,就是大尾流氓。我跟老師說,如果能教好阿宏,就是功德一件。」
再見咪咪。
阿宏上學學得很快,一切似乎都跟著天氣的轉好,讓人放下心來。然而,五月初的一個星期天,我們再度造訪阿宏家,卻赫然發覺,咪咪不見了。
從阿祖和舅公的敘述才知,咪咪是在母親節前一個星期天的黃昏,被眾人亂刀砍死!
那天清晨,阿宏照例又在院子裡,以他獨有的「狂暴式」玩法,和他唯一的玩伴咪咪廝混。孰不知被激怒的咪咪突然兇性大發,右腳攫住阿宏左肩,一嘴撲上阿宏的左臉狂亂撕咬,直到阿宏一臉鮮血淋漓的衝入門內。鑄下大錯的咪咪落荒而逃,眾人才大驚失色緊急攔車至瑞芳打針、縫補。
天色近黃昏時,咪咪才自外頭蹓轉回來,就在院子的含笑樹下,被一股氣還在胸中燒的三舅公阿林擒住。先是由舅公的酒友砍了一刀,舅公們接連上場砍狗,咪咪低鳴血肉模糊已氣若遊絲之際,二舅公阿松還將阿宏喊過去,讓過手中的菜刀,要阿宏補兩刀出出氣,右頰緊緊紮了縫三針的紗布的阿宏接過這把沾滿鮮血的菜刀,使力一揮……
「咪咪呢?」我們問道。
「我不知啊,」阿宏慢半拍反應著。
「你有打咪咪嘸?」
「嘸啊!」他眼神飄至他處。
「一定是你捉弄伊對嘸?」
「嘸啦,我跟伊玩的啦。」
「咪咪不見了,你會想咪咪嘸?」
「會啊!」
不知道阿宏在補上最後那兩刀時,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阿宏可能不知道,他已經傷害牠了,他一直以為只是在跟牠玩……
咪咪的事件,讓我們深刻的擔心,阿宏才要展開的社會化歷程,在學校與家庭的兩造間,究竟會塑造成什麼樣子?這個跟阿祖命運緊緊相繫的孩子,是不是注定要走得比一般的六歲小孩辛苦?
*116天,記錄一個飄零的生命
 去年,《商業周刊》「一個台灣兩個世界」報導,震撼性地喚起全台灣對貧窮問題的關注,一年以來,我們感受到整個社會滾雪球般的正面效應,這是我們做為媒體的社會責任。
 今年,我跟資深攝影卜華志及研究員楊少強組成的採訪團隊,花了大量的時間蒐集國內外資料,採訪足跡遍及屏東、小琉球及澎湖,採訪人次超過150人,最後鎖定兩大主題,亦即「家庭失能」及「白領的落跑父母現象」兩大部分,時間匆匆就是六個月。
 2月2日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阿宏祖孫,這是個代表性的個案,卻也是另一重挑戰的開始。116天的記錄過程,推翻了過去理性觀察的經驗,我漸漸的發現,要用童稚之心與阿宏交陪,才能真正了解這個孩子。華志則最常抱怨這個孩子動個不停,幾乎沒有「停格」的時刻,鏡頭下的精彩畫面卻稍縱即逝,令他扼腕。
 5月9日母親節當天,是整個記錄過程的另一次撼動。就在初稿幾近完成之際,我陪吳念真導演一行人再度前往侯硐阿宏家進行拍攝,卻聽聞咪咪猝死的消息,所有的人都心頭一緊。
    文章的詮釋角度,在咪咪死後自然要全盤改寫,但我內心深處對阿宏最大的不忍,是究竟這個家帶給阿宏的,是愛是憎?他在成長過程中,又要比別的孩子面對多少心理的磨難?(文�黃惠娟)

------摘錄自《商業周刊》86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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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6-10 11: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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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與老婆*
初戀總是寶貴的,令人難忘的,遺憾的是,十有八九的初戀,都不能成為婚姻,因為不能成為婚姻,初戀又顯得更為寶貴,讓人回味無窮。
阿偉是一位成功的外科醫生,和太太結婚二十年,兒子已入大學。
在一次大學舊生會,重遇初戀情人 Alice。
Alice 當年是眾男生的夢中情人,公認的美人兒,就是現在,仍比實際年齡漂亮年輕。
當初,為了一個誤會,再加兩人的自尊心特強,就這樣分開了。
後來,Alice 去了外國,阿偉留在香港,初戀的夭折,一度令阿偉痛苦不已,幾乎垮了,幸虧得一位護士同事的關心和鼓勵,令他於走出感情低谷,重拾心情,這位女同事就成了他的太太。
不料二十年後重逢 Alice,那晚他們談了很多,解除了誤會,只是大家都已人到中年。
次日,Alice 打電話邀阿偉去淺水灣酒店燭光晚餐, 阿偉問:「是不是請我太太一起去呢?」
Alice 回答:「我只想請你一個人,我們已失卻太多時光,現在是彌補的時候。」
「對不起,除了因公事,晚上我一般不單獨外出吃晚飯。」
「你不是怕老婆吧!」Alice 譏諷他。
「我怕老婆!」他直認不諱。
「我好怕不自覺地令她不開心。」
幾日後,Alice 又特地讓速遞公司送來一封信,信封上寫明要他親啟,並且注明:only for you!阿偉將信原封退回。
「本來,我會讓太太也看這封信的,既然你不希望她看,我也不看了,我已習慣與她分享生活中的一切喜怒哀樂。」
Alice 很不忿氣。
她見過阿偉的太太,已中年發福,且不擅修飾,像個屋村師奶,相反,自己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風韻猶存。
當年阿偉追她追得這樣熱烈,他不可能對她失去feeling 的,一定是阿偉的太太兇神惡煞。
她一不做二不休,當下親身到他診所去。
「阿偉,你只需講 yes or no 。 你仍對我有feeling 嗎?你還愛我嗎?你以前是十分愛我的。」
阿偉只笑笑。
「愛一個人與恨一個人同樣需要精力和能力,感情過去了,應該無愛無恨,古人說:一笑泯恩愁。
讓已過去的、無法改變的事實影響目前,根本毫無好處,我已將我的全部愛分給我的家人,而且我已過了這種玩浪漫感情的年紀了。」
Alice 仍不死心。
「你真的愛你太太嗎?還是僅出於一種義務和責任呢?當年對我那份初戀之情呢?」
「我是醫生,我相信一種科學說法,真正的愛只能維持十個月,正好是由胚胎到嬰兒哇哇出世所需的時日這或許要從生物進化的角度來解釋。
但愛不同愛情,愛或許只是一種由荷爾蒙分泌而激發出的感情反應,一如我受傷會流淚,開心會微笑,是一種很生物式的感情反應。
用一個不合適的比喻:雄性動物在追求異性時,毛會特別亮麗,叫聲也會特別悅耳,只是一種行為,動物也懂得用舔觸等動作表示『愛』,然而,唯有愛情,才是人類獨有的能力。
一個情字,令人類愛的行為,變得成熟、深沉,由一種單一的行為上升為一種情懷。
我很懷念我們的初戀,但我更珍惜我和太太的婚姻,珍惜我們一起走過的這段路。」
阿偉的思路非常清晰,不愧為一位名醫生。
他十分明白,當初在他感情最低谷、最消沉時是現在的太太給他溫暖,喚起他的信心。
後來,太太省吃簡用自己帶著兒子獨守空巢,支持阿偉外出留學深造。
這二十來年,是太太伴他走過來的,太太全心於這個家上,無心顧及自己的儀容、衣著,她將每一分一秒,都花在家人身上。
而且,太太屬於那種生活低調,安於做男人背後的女人那種類型,阿偉不想太太為了他而刻意改變自己,做她不喜歡做的事,因為愛她,他也尊重她,由她選擇她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我們互相看著白髮開始萌生,皺紋出現,因為這後面包含著許多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的故事,孩子的出世,我們第一間屋的喬遷,雙方父母病故的哀痛,我們升職,她的一次有驚無險的大手術,點點滴滴都寫在她和我的皺紋上,也只有她和我才懂得。
至於你 Alice,我很懷念那段我們花樣的年華,但我不會用現在幸福充實的家庭生活去交換那段時日的延續,這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如果我們都珍惜我們的初戀,珍惜這次難得的二十年後的重逢,我們就這樣互相握手、互道『珍重』吧!」
Alice 聽了這番話,默默擁抱了阿偉,轉頭就走。
人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今天婚外情、一夜情泛濫,但這絕成不了你忽略她、冷淡她的理由。
珍惜你與她一起走過的路,如是你對她的愛,會如醇酒,愈陳舊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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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6-12 20:35:36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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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一個強姦犯的幕後故事---勇氣與寬恕
2002 年底,義大利的一些報紙上出現了一條特殊的尋人啟事:“1992 年 5 月 17 日,在瓦耶裏市商業區第 5 大道的停車場,一個白人婦女被一個黑人小夥子強奸。不久後,女人生下一個黑皮膚的女孩。她和她的丈夫毅然擔當起撫養女孩的責任。然而不幸的是,如今這個女孩得了白血病,緊急需要做骨髓移植手術。她的生父是拯救她生命的唯一希望。希望當年的當事人看到啟事後,速與伊莉莎白醫院的安德列醫生聯繫。”

這則尋人啟事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人們議論的焦點是:這個黑人會站出來嗎?顯然他面臨著兩難選擇,如果站出來,他將面臨名譽掃地、家庭破裂的危險;如果保持沈默,他將再一次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這個故事將是一種怎樣的結局呢?

白血病女孩牽出了一個恥辱的隱私在義大利瓦耶裏市的一個居民區裏,35 歲的瑪爾達是個備受人們議論的女人。她和丈夫比特斯都是白皮膚,但她的兩個孩子中,卻有一個是黑色的皮膚。這個奇怪的現象引起周圍鄰居好奇的猜疑,瑪爾達總是微笑著告訴他們,由於自己的祖母是黑人,祖父是白種人,所以女兒莫妮卡出現了返祖現象。

2002 年秋,黑皮膚的莫妮卡接連不斷地發高燒。最後安德列醫生診斷說莫妮卡患的是白血病,唯一的治療辦法是做骨髓移植手術。醫生分析道:“在那些與莫妮卡有血緣關係的人中,最容易尋找到合適的骨髓,你們全家以及親屬最好都來醫院做骨髓匹配實驗。”

瑪爾達面露難色,但還是讓全家來做了骨髓匹配實驗,結果沒有一個合適的。醫生又告訴他們,像莫妮卡這種情況,尋找合適的骨髓的幾率非常小。現在還有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瑪爾達與丈夫再生一個孩子,把這個孩子的臍血輸給莫妮卡。

這個建議讓瑪爾達突然怔住了,她失聲說:“天哪,為什麼會這樣?”她望著丈夫,眼裏彌漫著驚恐和絕望。

比特斯也眉頭緊鎖。安德列醫生反復向他們解釋,現在很多人都採用這種辦法拯救了白血病人的生命,而且對新生兒的健康也沒有任何影響。這對夫妻只是聽著,久久沈默。

最後他們說:“請讓我們再想想吧。”

第二天晚上,安德列醫生正在值班,突然值班室的門被推開了,是瑪爾達夫婦。瑪爾達緊咬著嘴唇,丈夫比特斯握著她的手,神色肅穆地對醫生說:“我們有一件事要告訴您,但您必須保證為我們保密,因為這是我們夫婦多年的秘密。

”醫生鄭重地點點頭。“

那是 10 年前,1992 年 5 月的時候。那時我們的大女兒伊蓮娜已經兩歲了,瑪爾達在一家速食店上班,每天晚上 10 點才下班。那天晚上下著很大的雨,瑪爾達下班時街上已經幾乎空無一人了。在經過一個廢棄的停車場時,瑪爾達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驚恐地轉頭看,一個黑人男青年正站在她身後。那黑人手裏拿著一根木棒,將她打昏,並強姦了她。等到瑪爾達從昏迷中醒來,踉蹌地回到家時,已是淩晨1點多了。我當時發了瘋一樣沖出去找那個黑人算賬,可是早已沒有人影了。那晚我們抱頭痛哭,仿佛整個天空塌了下來。”說到這裏,比特斯的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接著道:“不久瑪爾達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們感到非常可怕,擔心這個孩子是那個黑人的。瑪爾達想打掉那個胎兒,但是我還是心存僥倖,也許這孩子是我們的呢。就這樣,我們惶恐地等待了幾個月。1993 年 3 月,瑪爾達生下了一個女嬰,是黑色的皮膚。我們絕望了,曾經想過把孩子送給孤兒院,可是一聽到她的哭聲,我們就捨不得了。畢竟瑪爾達孕育了她,她也是條生命啊。我和瑪爾達都是虔誠的基督徒,我們最後決定養育她,給她取名莫妮卡。”

安德列醫生的眼眶也濕潤了,他終於明白這對夫妻為什麼這麼懼怕再生一個孩子。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這樣的話,你們哪怕再生 10 個,也很難生出適合給莫妮卡移植骨髓的孩子!”

良久,他望著瑪爾達,試探著說:“看來,你們必須找到莫妮卡的親生父親,也許他的骨髓,或者他孩子的骨髓能適合莫妮卡。但是,你們願意讓他再出現在你們的生活中嗎?”

瑪爾達說:“為了孩子,我願意寬恕他。如果他肯出來救孩子,我是不會起訴他的。”安德列醫生被這份沉重的母愛深深地震撼了。

特殊的尋人啟事掀起骨髓捐獻熱潮人海茫茫,況且事隔多年,到哪里去找這個強姦犯呢?瑪爾達和比特斯考慮再三,決定以匿名的形式,在報紙上刊登一則尋人啟事。

2002 年 11 月,在瓦耶裏市的各報紙上,都刊登著一則特殊的如前所述的尋人啟事,啟事懇求那位強姦者能站出來,為那個可憐的白血病女孩生命做最後的拯救!啟事一經刊出,引起了社會的強烈反響。

安德列醫生的信箱和電話都被打爆了,人們紛紛詢問這個女人是誰,他們很想見見她,希望能給她提供幫助。但瑪爾達拒絕了人們的關心,她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名,更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莫妮卡就是那個強姦犯的女兒。此時媒體對這個啟事所預告的結局進行了討論。

《 羅馬報 》這樣評論道:“那個黑人會出現嗎?如果這個黑人勇敢地站出來了,那我們社會將如何看待他?我們的法律該如何制裁他?他是應該為昨天的罪惡而受到懲罰,還是應該為今天的勇敢而受到讚美?”

《瓦耶裏新聞報》還展開了“如果你是那個黑人,你該怎麼辦?”的討論,向廣大讀者提出了一個兩難悖論。當地的監獄也積極地幫助瑪爾達。他們為醫院提供了一份 1992 年後的罪犯名單,由於該市的黑人很少,所以 10 年來該市的黑人罪犯也很少。他們對瑪爾達說:“盡管有些人當年並不是因為強姦而被判刑,但也有可能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這些人有的已經出獄,有的還在獄中,瑪爾達和比特斯與這些人一一取得聯繫,許多當年的罪犯都表現出足夠的真誠和關注,紛紛提供了線索。

但遺憾的是,他們都不是當年強奸她的那個黑人。

不久瑪爾達的故事在監獄中傳開,不少罪犯被她的母愛所感動,不論是黑皮膚還是白皮膚,他們都自願申報接受了骨髓匹配檢查,希望能為莫妮卡捐獻骨髓,但他們中間也沒有出現合適的骨髓。這則啟事感動了許許多多人,不少人自願接受骨髓匹配檢查,看自己的骨髓是不是合適。志願者越來越多,在瓦耶裏市掀起了一個骨髓捐獻熱潮。這些自願者的意外地挽救了不少白血病患者的生命,然而莫妮卡卻不屬於這個幸運兒。

瑪爾達和比特斯焦急地等待著那個黑人的出現,然而兩個月過去了,這個人沒有出現。他們忐忑不安地想,也許那個黑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也許他已經遠走他鄉,早已不在義大利?也許他不願意破壞自己的生活,不想站出來?但無論如何,只要莫妮卡活一天,他們就不願放棄尋找那個黑人的希望。那一個靈魂在痛苦掙扎著,希望總是在絕望的時候出現。

當這則特殊的尋人啟事出現在那不勒斯市的報紙上後,一個 30 歲的酒店老闆的心中起了波瀾。他是個黑人,叫阿奇裏。1992 年 5 月 17 日,在他的生命中經歷過這樣一個噩夢般的雨夜,他就是那個故事的肇事者。

沒人能想到如今腰纏萬貫的阿奇裏曾經是個被人呼來喝去的洗碗工。由於父母早逝,沒有讀多少書的他很早就工作了。聰明能幹的他希望用自己的勤勞換取金錢以得到人的尊重,但不幸的是他的老闆是個種族歧視者,不論他如何努力,總是對他非打即罵。

1992 年 5 月 17 日,那天是阿奇裏的 20 歲生日,他打算早點下班慶祝一下生日,哪知忙亂中打碎了一個盤子,老闆居然按住他的頭逼他把盤子碎片吞掉。阿奇裏憤恨地給了老闆一拳,沖出餐館。怒氣未消的他決心報復白人,雨夜的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在停車場他遇到瑪爾達,出於對種族歧視的報復,他無情地強姦了那個無辜的女人。

事後,阿奇裏惶恐不安。當晚他用過生日的錢買了一張開往那不勒斯市的火車票,逃離這座城市。在那不勒斯,他交了好運。阿奇裏順利地在一個美國人開的餐館找到工作,那對美國夫婦很欣賞勤勞肯幹的他,還把女兒麗娜嫁給了他,最後甚至還把整個餐館委託他經營。幾年來,精明的他不但把餐館發展成了一個生意興隆的大酒店,還有了三個可愛的孩子。在員工和家人眼裏,阿奇裏是個好老闆、好丈夫、好父親。

然而他內心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犯下的罪惡,他祈禱上帝保佑那個被他強姦的女人,希望她能平安無事。但他從沒把心底的秘密告訴過任何人。那天早晨阿奇裏反復將那條新聞看了好幾遍,他直覺上判斷自己正是那個被尋找的強姦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竟然懷孕了,並撫養了本不屬於她的孩子。

這天,阿奇裏幾次想撥通安德列醫生的電話,但每次電話號碼還沒撥完,他就掛斷了電話。阿奇裏在內心掙扎著,如果自己站出來承認這一切,人們將知道他最醜陋的一面,他的孩子將不再愛他,他會失去幸福的家庭和美麗的妻子,也會失去社會對他的尊重。這一切是他辛苦奮鬥多年換來的啊!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全家人和往常一樣議論著報紙上的有關瑪爾達的新聞。

妻子麗娜說:“我非常敬佩瑪爾達。如果換了我,是沒有勇氣將一個因強姦生下的女兒養大的。我更佩服瑪爾達的丈夫,他真是個值得尊重的男人,竟然能夠接受一個這樣的孩子。”

阿奇裏默默地聽著妻子的談論,突然問道:“那你怎麼看待那個強姦犯?”

“我絕對不能寬恕他,當年他就已經做錯了,現在關鍵時刻他又縮著頭。他實在是太卑鄙,太自私了,太膽怯了!他是個膽小鬼!”妻子義憤填膺地說。

阿奇裏怔怔地聽著,不敢把真相告訴妻子。那晚由於 5 歲的兒子不肯睡覺,阿奇裏第一次失手打了他一耳光。

兒子哭著說:“你是壞爸爸,我再也不理你了。我不要你做我爸爸。”

阿奇裏的內心被猛烈地撞擊了,他一把抱住兒子,說:“對不起,爸爸再也不打你了。是爸爸錯了,你原諒爸爸好嗎? ”說到這裏,阿奇裏竟然流淚了。

兒子被嚇壞了,剛剛開始懂事的他趕緊安慰阿奇裏:“好吧,我原諒你了。幼稚園的老師說了,能改錯的孩子就是好孩子。”

一夜未眠的阿奇裏覺得自己仿佛在地獄裏煎熬,眼前總是交替地出現那個罪惡的雨夜,和那個女人的影子。他仿佛能聽到那個女人的呼喚聲和哭泣聲。他不斷地問自己:“我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然而聽著身旁妻子均勻的呼吸,他就失去了站出來的勇氣。

第二天他神情憔悴不堪。妻子很快察覺出了他的反常,關心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藉口身體不舒服逃避過去!

早晨上班的時候,員工們親切地向他問好:“早上好,總經理先生!”

他臉色蒼白地一一回禮,心底滿是尷尬和羞愧。阿奇裏覺得自己要崩潰了!獨特的生命重禮雪洗恥辱幾天後,阿奇裏無法沈默了,忍不住在公共電話亭裏給安德列醫生打了個匿名電話。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我很想知道那個不幸女孩的病情。”

安德烈醫生告訴他,女孩病情很嚴重。最後安德列醫生傷懷地說:“還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親生父親出現的那一天。”這

話深深觸動了阿奇裏,一種父愛在靈魂深處蘇醒了,那女孩畢竟也是自己的骨肉啊!他決定站出來拯救莫妮卡,他已經錯過一次,不能繼續錯下去了。那天晚上他鼓起勇氣,把一切都告訴了妻子。最後他說:“我很有可能就是莫妮卡的父親!我必須去拯救她!”

麗娜震驚、憤怒、傷心,聽完這一切她氣憤地說:“你這個騙子!”當晚她帶著三個孩子,開車跑到父母的家裏。當她把阿奇裏的一切告訴父母時,這對老夫婦在盛怒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畢竟是歷經人生滄桑的老人,他們告訴女兒:“是的,我們應該對阿奇裏過去的行為憤怒。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能夠挺身而出,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這證明他的良心並未泯滅。你是希望要一個曾經犯過錯誤,但現在能改正的丈夫?還是要一個永遠把邪惡埋在內心的丈夫呢?”

麗娜沈默了。

第二天一大早麗娜回到阿奇裏身邊時,看著眼睛佈滿血絲的阿奇裏,麗娜堅定地說:“阿奇裏,你去找安德列醫生吧!我陪你一起去!”

2003 年 2 月 3 日,阿奇裏夫婦與安德列醫生取得聯繫,2 月 8 日,阿奇裏夫婦趕到伊莉莎白醫院,醫院為阿奇裏做了 DNA 檢測,結果證明阿奇裏的確就是莫妮卡的生父。

當瑪爾達得知那個強姦她的黑人終於勇敢地站出來時,她熱淚橫流。她對阿奇裏整整仇恨了 10 年,但這一刻她充滿了感動。一切都在極為嚴密的情況下進行。為了保護阿奇裏夫婦和瑪爾達夫婦的隱私,醫院沒有對媒體說出他們的真實姓名和詳細身份,只是告訴記者莫妮卡的生父已經找到了。

這個消息振奮了所有關心這件事的市民們,他們紛紛打電話、寫信給安德烈醫生,拜託他轉達他們對這個黑人的寬恕和尊敬。他們說:“也許他曾經是個罪犯,但現在他是個英雄!”

2 月 10 日,瑪爾達夫婦要求和阿奇裏見面。

阿奇裏一開始沒有勇氣見他們,但在瑪爾達再三懇求下,他最終同意了。

2 月 18 日,在醫院的秘密安排下,瑪爾達在醫院會客室裏見到了阿奇裏。他的頭髮顯然剛剛理過,看到瑪爾達時,他的腳步顯得沉重難移,臉色蒼白。瑪爾達和丈夫走上前去,緊緊握住他的手,頓時三個人失聲痛哭,三個人的淚水流到了一起。

良久,阿奇裏聲音哽咽地說:“對不起,請原諒我!這句話我在心底說了 10 年,今天終於有機會親口對您說。”

瑪爾達說:“謝謝你能夠站出來。願上帝保佑,你的骨髓能拯救我的女兒!”

2 月 19 日,醫生為阿奇裏做了骨髓匹配實驗,幸運的是他的骨髓完全適合莫妮卡!

醫生激動地說:“這真是奇跡!”

2003 年 2 月 22 日,人們期盼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了。阿奇裏的骨髓輸入了莫妮卡的身體,很快,莫妮卡就度過了危險期。一個星期後,莫妮卡健康地出院了。瑪爾達夫婦完全原諒了阿奇裏,盛情邀請他和安德列醫生到家裏做客。

但那一天阿奇裏卻沒有來,他托安德列醫生帶來了一封信。

在信中他愧疚萬分地說:“我不能再去打擾你們平靜的生活了。我只希望莫妮卡和你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你們有什麼困難,請告訴我,我會幫助你們!同時,我也非常感激莫妮卡,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她給了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是她讓我擁有了一個快樂的後半生!這是她送給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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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6-17 08:05:42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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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擺脫它
幾年前,某位友人一臉憂鬱地對我說:「只要我能擺脫那個女人,過自己的生活,我就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那個女人」指的是他的妻子。在婚前,他熱烈追求她,不只一次說「只要能和她結婚,那就是我一生的幸福」,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被那個女人給纏住了,不再覺得幸福。他說到做到,真的擺脫了他的妻子。離婚後,自己開了家個人工作室,從事按件計酬的美工設計。雖然收入不固定,但卻是他喜歡的工作。
誰知道過沒兩年,我有一次去找他,他又滿臉悲愁地對我說:「只要我能擺脫這些工作,搬到山上去,我就能過真正快樂的生活。」很顯然,他又覺得自己深深陷在以前嚮往的工作泥沼裡了,而渴望能搬到埔里的山上,種些果樹,與山林為伍,過與世無爭的簡樸生活。雖然到現在,他還沒有真正如願,但我想即使搬到山上去,不出三年,他也許又會覺得自己被那些果樹和山林給綁住了,而渴望能夠脫身吧。
生活為什麼會變得苦悶無趣呢?答案似乎很簡單:就是因為自己被某些人、某些事給纏住了,讓人喘不過氣來,身不由己,無法做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有了這種想法,自然就想要擺脫。但好不容易擺脫掉一個纏住你的東西後,過沒多久卻又發現,自己又被另一個東西給纏住了。
這正是所謂的「塵網」,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必然要和某些人、某些事糾葛在一起,脫身不得。即使破釜沈舟,以大勇氣擺脫掉所有的人和事,遺世獨立,依然無法擺脫掉那最後的羅網:你和自己的關係。
為什麼原本讓自己覺得「幸福」的人和事,最後卻一個個讓自己感到「厭煩」呢?問題可能很複雜,但答案也許很簡單,關鍵不是在那些人和那些事,而是我們和自己的關係出了問題。我的那位友人似乎就是這種情形,其實,不是他的妻子和那些工作纏住了他,而是他對自己的厭煩纏住了他的妻子和那些工作,或者說,他被對自己的厭煩給纏住了。
真想擺脫它。的確應該擺脫它,因為那個「它」,不是別的,正是我們對自己的厭煩。
(文�王溢嘉2004年,原載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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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6-23 12:24:29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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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有了嗎? 李家同/文
我在柏克萊念博士的時候,交到了一位美國好朋友,他叫約翰,我當時是單身漢,他已婚,太太非常和善,常找我到他家吃飯,我有請必到,變成他們家經常的座上客。
約翰夫婦都是學生,當然收入不多,可是家裡卻佈置得舒適極了,他們會買便宜貨,收集了不少的瓷娃娃,有吹喇叭的小男孩,有打傘的小女孩,也有小男孩在摸狗等等的娃娃,滿屋子都是這種擺設,窗臺上更是放了一大排。
我每次到他們家,都會把玩這些瓷娃娃。
約翰告訴我他們的瓷娃娃都是從舊貨店和舊貨攤買來的,有一天,我發現一家舊貨店,也去買了一個瓷娃娃,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女,低著頭,一臉憂鬱的表情,等約翰夫婦再請我去的時候,我將他帶去,他們大為高興,告訴我這是西班牙 Lladro 娃娃,這家名牌公司的娃娃個個又高又瘦,也都帶著憂鬱的表情。
他們一直想要有這麼一個娃娃,可是始終沒有看到,沒有想到我買到了。
我們先後拿到博士以後就各奔前程,約翰的研究是有關感測器,畢業後不久就自己開了一家公司,用感測器作一些防盜器材,他很快地大量使用電腦,生意也越來越大,成為美國最大的保全系統公司的老闆。
由於中東問題,美國飛機好幾次被恐怖分子所劫持,約翰的公司得了大的合約,替美國大的機場設計安全系統,大概畢業二十年以後,他的身價已是快四億美金。
有一年,我決定去找他,他欣然答應接待我,那時已近耶誕節,我先去他的辦公室,他親自帶我去看他的系統展覽室,我才知道現在的汽車防盜系統幾乎都是他們的產品,體積極小,孩子帶了,父母永遠可以知道他在那裡,我也發現美國很多監獄都由他們設計安全系統,以防止犯人逃脫。
看完展覽以後,約翰開車和我一起到他家去。
那一天天氣變壞了,天空飄雪,約翰的家在紐約州的鄉下,全是有錢人住的地方,當他指給我看他的住家時,我簡直以為我自己在看電影,如此大的莊園,沒有一點圍牆,可是誰都看出這是私人土地,告示牌寫得一清二楚,有保全系統,閒人莫入,約翰告訴我他的家有三層紅外線的保護,除非開飛機,否則決不可能闖入的,如果硬闖的話,不僅附近的警衛會知道,家裡的挪威納犬也會大舉出動,我這才知道約翰的公司會代人訓練這些長像兇猛的狗。
約翰的太太在門口迎接我,我們一見如故,他們的家當然是優雅之至,一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明朝的青花瓷花瓶,花瓶裡插滿了長莖的鮮花,後來才發現約翰夫婦愛上了明朝的青花瓷,滿屋子都是,他們的壁紙也一概用淡色的小花為主,好像是配這些青花瓷的。
我住的客房,附設了一個浴室,這間浴室的洗澡盆和洗臉盆都是仿製青花瓷,約翰告訴我這是他從日本訂作來的,他還訂作了一個青花瓷器,一按,肥皂水就出來了,
浴室的瓷磚來自伊朗,也是青色的,
聽說伊朗某一皇宮外牆就用這種瓷磚,我不敢問他們是否這也是訂作的。
這座豪宅當然有極為複雜的安全系統,我發現,入夜以後,最好不要四處走動,恐怕連到廚房裡拿杯水喝都不可能,必須打電話給主人,由他解除了系統,才可以去。
約翰家裡靜得不得了,聽不到任何聲音,可是每隔一小時,他們的落地鐘就會敲出悅耳的聲音,這個鐘聲和倫敦國會大廈的大鵬鐘一模一樣。
約翰唯一的女兒在哈佛念書,那一天要開車回來,到了六點,還沒有回來,他們夫婦都有點不安,原來這個女孩子厭惡有錢人的生活方式,開一部老爺車,也不肯帶行動電話,他們擔心她老爺車會中途拋錨。
我們一直等到八點,才接到女孩子的電話,果真她的車子壞了,可是她現在安然無恙,在人家家裡,要約翰去接她。
約翰弄清楚地址以後,就要我一起去接他女兒,雪已經下得很大了,他女兒落腳的地方是一幢小房子,屋主是個年青的男孩,一臉年青人的稚氣表情。
他女兒告訴我們,她車子壞了以後,就去呼救,沒有想到家家戶戶都裝了爸爸公司設計的安全系統,使她完全無法可施。
總算有一家門口有一個電話,可是屋主坦白地告訴她,屋主本人是一個弱女子,在等她丈夫回來,不敢放她進去,因為她不知道會不會受騙。
她女兒說當她被拒的時候,她相信家家戶戶都在放聖誕音樂,平安夜,聖善夜,聖誕節應該是充滿了愛與關懷的日子,可是她卻被大家拒於千里之外,虧得她最後找到了這一座又破又舊的小房子,她知道這座小房子是不會用安全系統的,果然也找到了這位和氣而友善的屋主。
這位年輕的男孩子一面給我熱茶喝,一面發表他一個奇特的看法,他說家家戶戶都裝了安全系統,耶穌會到那裡去降生呢?可憐的聖母瑪利亞,可能連馬槽都找不到。
約翰聽了這些話,當然很不是滋味,可是他一再謝謝這位好心的年青人,也邀他一起去吃晚飯,年青人一聽到有人請他吃晚飯,立刻答應了,我想起我年青的時候,也是如此,從未拒絕過任何一頓晚飯的邀約。
晚餐在一張長桌上吃的,夫妻兩人分坐長桌的兩端,一位臉上沒有表情穿制服的僕人來回送菜,每一道菜都是精點,每一種餐具更是講究無比,可是我想起當年我們在約翰家廚房吃晚飯情形,我覺得當年的飯好吃多了。
約翰的女兒顯得有點不自然,那位年青人卻是最快樂的人,有多少吃多少,一副不吃白不吃的表情,吃完飯,已經十點了,約翰的女兒將年青人送走了。
我卻有一個疑問,那些可愛的瓷娃娃到那裡去了?
我不敢問,因為答案一定是很尷尬的。
第二天約翰送我到機場,他似乎稍微沉默了一點,下了汽車,他碰到另一部汽車,立刻警鈴大作,這又是他的傑作,自作自受地,我假裝沒有聽到,可是我看到他一臉不自然的表情。
他也無法送我去候機室,安全系統規定送客者早就該留步了。
一年以後,我忽然在《 華爾街日報 》上看到一則消息,約翰將他的公司賣掉了,他一夜間得到了四億多美金,他的豪華住宅賣了五百萬美金,約翰在記者會上宣布,他留下一個零頭,用四億多美金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基金會的董事們全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他不是董事,他也不會過問這個基金會如何行善,他完全信任這些董事們。
幾天以後,約翰夫婦不見了,他的親人替他們保密,他的女兒已和那位年青人結了婚,到非洲去幫助窮人了,這位科技名人就此失蹤了。
可是我有把握約翰會找我的,因為我們的友誼比較特別,果真我收到他的信了,他告訴我他現在住在英國一個偏遠的鄉下,這裡沒有一家人用安全系統,他給我他的電話和地址,可是他故意不給我他的門牌號碼,他叫我去找他們夫婦二人,而且他說我一定會找到他家的。
我找了一個機會去英國開會,也和約翰約好了去看他的時間,下了火車,我找到了那條街,那條街的一邊面對一大片山谷,沒有一幢房子,所以我只要看街的另一邊就可以了。
我在街上閒逛,忽然看到一幢房子的落地大玻璃窗與眾不同,因為這個窗臺上放滿了瓷娃娃,好可愛的瓷娃娃,我想這一定是一家舊貨店,我想起約翰夫婦喜歡瓷娃娃,決定進去買一個送他們,沒有想到當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我看到約翰在裡面,這不是舊貨店,這是他們的家,只是他們的家完全對外開放,又放滿了瓷娃娃,才使我誤解了。
約翰夫婦熱情地招待我,他們的家比以前的豪宅小太多了,據他們說,這座小房子比他們當年佣人住的房子還小,也比他們當年的花房小,我記起他們家在冬天也有如此多的花,原來是有花房的緣故。
他們的明朝青花瓷器完全不見了,約翰夫婦將那些瓷器捐給了紐約的一家博物館,他們夫婦二人認為人類文明的結晶,應該由人類全體所共享。
他們的園子也小得很,可是約翰夫婦仍然在園子裡種了花草,他們的後園對著一大片森林,約翰說據說當年羅賓漢就出沒在這一片森林裡,而他們所面對的山谷由英國詩人協會所擁有,他們不會開發這片荒原的,英國人喜歡荒原,約翰夫婦也養成了在荒原中散步的習慣。
約翰告訴我為什麼他最後決定放棄一切。
他的公司得到了一個大合同,改善整個加州監獄的安全系統,他發現了加州花在監獄上的錢比花在教育上的還多,而他呢?他越來越有錢,卻越來越像住在一座監獄裡面。
美國人一向標榜「自由而且開放社會」,其實美國人卻越來越將自己封閉起來,越來越使自己失去自由。
約翰決心不再拼命賺錢,只為了找回失去了好久的自由。
約翰夫婦在附近的一家高中教書,這所學校其實有點像專科學校,約翰教線路設計,學生所設計出來的線路經常得獎,他捐了很多錢給這所學校,使這所學校有很好的圖書館和實驗室,他太太在那裡教英文。
約翰告訴我他們兩人的薪水就足足應付他們的生活了,因為他們生活得很簡單,平時騎自行車上班,連汽油都用得很少。
當我們坐下來吃晚飯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那座女孩子瓷娃娃放在桌子中間,他們當時念舊,捨不得丟掉那些瓷娃娃,可是替他們設計內部裝潢的設計師不讓他擺設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現在那些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不值錢的瓷娃娃又出現了。
我總算吃到了我當年常吃到的晚飯,也重新享受到約翰夫婦家中的溫暖。
我離開的時候,約翰送我去火車站,他告訴我他還有一些錢,他的女兒不會要他的這些錢,等他和太太都去世了,他的錢就全部捐出去了。
我說我好佩服他,因為他已經捐出他的全部所有,他忽然一笑,告訴我他仍然有一樣寶物,沒有捐掉。
我對此大為好奇,問他是什麼,他說他要賣一個關子,他用一張小紙寫了下來,交給我,但叫我現在不要看,等火車開了以後再看,上面寫的是他不會捐出去的寶物。
火車開了,我和站在月台上的約翰揮手再見,等我看不見他以後,打開了那張紙,紙上寫的是「我的靈魂」。
我坐在火車裡,不禁一直想著,有些人什麼都有,卻失落了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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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9 15:59:51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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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小孩 作者未知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小孩。
……敏感、害羞、不安、依賴、沒有安全感……
        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你曾經是這樣的一個小孩。然後,在你漸漸長大時,爸爸媽媽跟你說:「你長大了唷,要勇敢一點、獨立一點!」老師跟你說:「上台講話要大方一點!」小朋友跟你說:「那麼大了還要媽媽抱,羞羞臉!」
        於是,你很努力地,不想再做原來那個敏感、害羞、不安、依賴、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即使在你很害怕時,你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很勇敢;即使在你需要被擁抱時,你還是很努力地故做瀟灑,假裝自己很獨立;即使你的心已受傷了,你硬是努力地告訴自己:「沒關係!」
        但是,你知道嗎?
        在你忙著長大時,在你忙著變得獨立、變得大方、變得人見人愛的同時,你心中那個小孩依然還是敏感、害羞、沒有安全感的。
        於是,你只好把他藏起來,藏在你內心很深很深的地方,因為,你不想讓別人看到那個敏感、害羞、沒有安全感的小孩。他被你藏得很深很深,甚至你都忘了你把他藏到哪兒去了。但是,小孩是不可能被藏住的,他一直存在著。
        被忽略了的小孩會變得很頑皮,他會跟你玩捉迷藏,常常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出來搗蛋,他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希望你好好疼愛他。
        所以,在你很努力地表現你的大方、獨立的同時,你還是會不小心地,偶而變得任性、不講理、傷害別人;你心中那個不被你疼愛的小孩,他很孤單,他會偶而掙脫出他的牢籠,跑出來,告訴你,他很孤單。
        所以,即使你身邊圍繞著許多愛你的人,在獨處的時候,你依然有種失落感,有種莫名的孤獨感。
        因為,你感受到,你的某個部份,是被忽略、不被疼愛的,那個部份,就是你的心中小孩,而唯一能和他講話、能疼愛他的人,就只有你!
        有空時,多多去跟你的心中小孩講講話,去抱抱他,陪他玩,讓他知道,不管他多麼地不安、害羞、依賴,你都永遠愛他。
        讀後語:在非正統的心理學裡面,有「心中小孩」這樣的一個名詞,是由每個人的童年經驗沈潛成為潛意識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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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14 23:51:33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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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嚴法師曾說過一段話
原諒曾經傷害過你的人
也要做一個不輕易被傷害的人.
很多的時候,我們需要給自己留一點空隙,
就像兩車之間的安全距離,一點緩衝的餘地,
可以隨時調整自己,進退有據.
生活的空間,須藉清理挪減而留出;
心靈的空間,則經思考開悟而擴展.
打橋牌時要把我們手中所握有的這副牌,不論好壞,
都要把它打到淋漓盡致;
人生亦然,重要的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是我們處理它的
方法和態度,假如我們轉身面向陽光,就不可能陷身在陰影裡.
當我們拿花送給別人時,首先聞到花香的是我們自己;
當我們抓起泥巴想拋向別人時,首先弄髒的也是我們自己的手.
一句溫暖的話,就像往別人的身上灑香水,
自己也會沾到兩.三滴.因此,要時時
心存好意.腳走好路.身行好事,惜緣種福.
光明使我們看見許多東西;也使我們看不見許多東西
假如沒有黑夜,我們便看不到天上閃亮的星辰.
因此,即便是曾經一度使我們難以承受的痛苦磨難,
也不會是完全沒有價值.它可以使我們的意志更堅定,
思想人格更成熟.因此,當困難與挫折之來,應平靜面對.樂觀的處理.
不要在人我是非中彼此磨擦.有些話語秤起來不重,
但稍一不慎,便會重重地壓到別人心上;
同時,也要訓練自己,不要輕易被別人的話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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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14 23:53:51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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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禪院

小和尚坐在地上哭,滿地都是寫了字的廢紙。

「怎麼啦?」老和尚問。

「寫不好。」

老和尚撿起幾張看:「寫得不錯嘛,為什麼要扔掉?又為什麼哭?」

「我就是覺得不好。」
小和尚繼續哭:「我是完美主義者,一點都不能錯。」

「問題是,這世界上有誰能一點都不錯呢?」老和尚拍拍小和尚
「你什麼都要完美,一點不滿意,就生氣,就哭,這反而是不完美了。」

小和尚把地上的字紙撿起來,先去洗了手。
又照照鏡子,去洗了臉;再把褲子脫下來,洗了一遍又一遍。

「你這是在幹麼啊?你洗來洗去,已經浪費半天時間了。」老和尚問。

「我有潔癖!」小和尚說:「我容不得一點髒,您沒發現嗎?
每個施主走後,我都把他坐過的椅子擦一遍。」

「這叫潔癖嗎?」師父笑笑:「你嫌天髒、嫌地髒、嫌人髒,
外表雖然乾淨,內心反而有病,是不潔淨了。」

小和尚要去化緣,特別挑了一件破舊的衣服穿。

「為什麼挑這件?」師父問。

「您不是說不必在乎表面嗎?」小和? |有點不服氣:
「所以我找件破舊的衣服。而且這樣施主們才會同情,才會多給錢。」

「你是去化緣,還是去乞討?」
師父瞪了眼睛:「你是希望人們看你可憐,供養你?
還是希望人們看你有為,透過你度化千萬人?」

老和尚圓寂了,小和尚成為住持。

他總是穿得整整齊齊,拿著醫療箱,到最髒亂貧困的地區,
為那裡的病人洗膿、換藥,然後髒兮兮地回山門。
他也總是親自去化緣,但是左手化來的錢,右手就濟助了可憐人。

他很少待在禪院,禪院也不曾擴建,但是他的信眾愈來愈多,
大家跟著他上山、下海,到最偏遠的山村和漁港。

「師父在世的時候,教導我什麼叫完美。
完美就是求這世界完美;
師父也告訴我什麼是潔癖,
潔癖就是幫助每個不潔的人,使他潔淨。
師父還開示我,什麼是化緣,
化緣就是使人們的手能牽手,彼此幫助,使眾生結善緣。」
小和尚說。

「至於什麼是禪院,
禪院不見得要在山林,而應該在人間。
南北西東,皆是我弘法的所在;
天地之間,就是我的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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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15 01:50:31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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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放晴,不如自己放晴

雨落不盡,窗外始終無法放晴。

於是,人就在屋簷下,等待雨停天晴。

  一直在問自己何時有空,

好去作自己的事?

現在不正是有空嗎?

怎麼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我說:等雨停,才去做!

雨天裡,什麼事都做不了。

似懂非懂的我,還是點頭了!

原來,雨天是做不了什麼事的啊?

除了思考,其他都是不能在雨天的假期中進行的!

是不能夠?還是不願意?

我沒問我自己。

提醒自己,下次記得。

正好,下雨的一整天就是一張空白的紙。

我喜歡將我的思考化成一枝筆,寫在那張空白的紙上!

有時候,紙上寫了滿滿的文字,卻沒有一個字是真實可行的!

畢竟,想像是天馬行空的,也是不必要負責的一種行為模式!

有時候,偌大的紙張只有幾個歪斜的字待著,躺著。

象徵書寫的人也正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待著,躺著。

更多的時候,雨下完了,天也暗了,那空白的紙仍是空白的,

那一個人的人也還是一個人。

不知,是糟蹋時間,浪費生命,人還在辯解著:

生命不須留下明顯的足跡,思考也不必都用白紙黑字寫出,紀錄!

總之,通常,老天在雨天給了我一張白紙,

卻沒有限制我必須回復祂一個清楚的回答。

何況,什麼是完美的回答?又有誰能告訴我?

於是,我都繳回一張白卷,如同祂給了我的那張白卷。

雨天,是個窗外都是眼淚的天氣,一時哭的傷心,雨如淚下,

全往人間傾訴。不管,我們作何感想?雨天依舊自顧自的一人淚下;

一時稍微平復了心情,便少流了兩行清淚。

雨聲漸緩,我們就少聽見了幾聲雨打窗落地的抽泣,多人始得舒眉展笑。

雨天,是個窗內都是抑鬱的天氣,少數的人願意在窗邊靜靜的聽著雨聲,

望著雨景,多半如我埋怨雨天來的倉促,去的遲疑。

雨天在窗外盡情的下著,在窗內卻被人嚴厲咒罵著。

其實,我想,人也不是全然討厭雨天的。

只是,長大以後,不喜歡等待的感覺。

成功的人都說:機會是不等人,人需要去追逐成功的!

正因為,雨天讓追逐成功的人腳步必須放慢點,

而前頭的成功可不會也因此停留下來,等待。

於是,人走不快,自然著急,然後怨恨起雨天來的不是時候。

那什麼是適當的時候呢?誰也說不出口。因為,什麼就叫作成功?

他們也不知道。反正,就怪是這場雨來的不是時候。

就當作是宣洩平時挫折的藉口吧!

幸福的人能在屋簷下歌頌雨天的雅情,埋怨雨天的拖泥帶水;

勞碌的人必須在雨中疾走閃躲,那不是詩情畫意的散步,而是雨中狼狽的突圍。

也許,衣裳能夠不濕,人的心卻無法永遠保持乾爽!

幸福的人於窗內看雨聽雨,勞碌的人在窗外淋雨。

一樣的下雨天倒分出了兩種迥然的人生境遇!

我告訴自己,在雨中能找到躲雨的屋簷是種幸福。

此時,在窗內咒罵雨天的人是不知足的。

仍在思索自己是幸福的人?還是那不知足的人?

不禁靦靦,羞紅兩頰,因為我是那種既幸福又不知足的人。你呢?
幸福又知足的人,你窗外的雨已然放晴;

幸福卻不知足的人,想來你屋簷下的雨是落不盡了!

等待雨天放晴的人,不如自己放晴的人,

那便是個幸福又知足的人生!


默想

喜雨者較幸福

人生風風雨雨不可免

既然躲不掉

那就朝風雨走去吧!

晴來讚嘆

雨來欣賞

隨緣盡份

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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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15 01:52:31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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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當中,
真的有很多分歧點,需要自己去抉擇,
一旦做了決定,
就永遠也無法知道當初沒有放棄的那條路接下來會是怎樣的?
以前的我們總是會猶豫、遺憾,
於是,
越來越多的不完美,
越來越多的情緒壓抑,
越來越不開心,


其實......
「很多事情,錯過了就沒有了,錯過了就是會變的」
既然自己無法去阻止這一切的變化,那又何必執著於其中呢?
一直相信,上天會安排這樣的選擇,就有祂自己的一套道理,
所以每個人走的每一步路,都有它的意義存在,
只是時候未到.......
自己無法體驗出箇中道理罷了



以前總會抱怨自己的運氣為何不能順遂一點,
必須一直虛擲光陰?
有人很平順,有人很坎坷,有人庸庸碌碌,有人處心積慮,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一條路,只是看自己要怎麼去走它罷了!




對於感情,更是如此,不僅是因為彼此的相識是命中注定,
更重要的是,情感的維繫是必須靠兩個人共同去努力,
而不是像追求功名利祿一樣,自己埋頭苦幹就可以得到的,
所以......
還是那句老掉牙的話,「盡人事,聽天命」
好好珍惜所走的每一步,好好珍惜所遇到的每一個人,
好好珍惜所擁有的一切,不曾擁有的東西,
就不要把它掛在心上.....
而曾經擁有卻失去的東西,就讓它隨風飄散,
因為......
該你的逃不掉,不該你的,強留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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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15 01:56:05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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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悔恨】---劉墉

我們可以轉身,但是不必回頭,即使有一天,發現自己錯了,也應該轉身,大
步朝著對的方向去,而不是一直回頭怨自己錯了。

一個多年沒見過的女學生,突然跑來,要我幫忙向她的男朋友求情。

「妳要我去找妳的男朋友,當說客?」我不敢置信地問:「他不是向來對妳百
依百順嗎?」

「是啊!是啊!」女學生直點頭。

那男孩子我認識,以前常陪這女生來上課。女生站在那兒畫石膏像素描,男孩
就坐在旁邊看。女生畫不好,心急冒汗,男孩過來幫她擦汗,一邊擦還一邊挨罵。

「現在情況不同了。」女生對我說:「都怪我,還是常發脾氣,一氣就要他走
遠點。每次他走,都隔一下就打電話回來,問我還氣不氣。可是前兩個月,有一天,他
走了,沒打電話,也沒回來,他再也沒回來找我,老師!你知道我多麼愛他,五年了耶
!你看到的。現在他居然不理我了。」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把男孩子找來。
「是不是有人要老師找我?」男孩子居然開門見山地說:「沒用的,她己經託
了一堆朋友了。」

「為什麼?」我問。

「因為當我離開她家那天,我就告訴自己,這次絕不回頭。」

男孩子走了,我坐在那兒好半天,心裡很不是滋味,不只為調解失敗而不是滋
味,為咀嚼他斬釘截鐵的那句話。

☆☆☆☆☆☆☆☆☆☆☆☆☆☆☆☆☆☆☆☆☆☆☆☆☆☆☆☆☆☆☆☆☆☆☆☆

大學畢業,在電視公司做了五年記者,每天報黃金檔的新聞,卻覺得愈來愈空
虛、愈來愈不足。於是決定辭職,出國進修。

我把想法告訴岳父。岳父來回踱著方步,說我人正紅,收入也高,捨不捨得?
有沒有把握在美國念得下去?隔了半天,他說:「我不反對,只是如果你決定了,就再
也別回頭!」

岳父淡淡的這句話,真重,讓我揹著,硬撐了一段艱苦的歲月,期間,國內的
電視公司不知開了多少優厚的條件,我都「沒回頭」。所以當男孩不聽勸,說他絕不回
頭的時候,我怔住了。

發現從小到大,我們「不回頭」的時間遠比「回頭」的多,甚至可以說我們受
到的教育非但不是「回頭是岸」,反而是「絕不回頭」。

☆☆☆☆☆☆☆☆☆☆☆☆☆☆☆☆☆☆☆☆☆☆☆☆☆☆☆☆☆☆☆☆☆☆☆☆
< BR>今 天下午,帶女兒去看星際大戰(STARWARS)這部喬治盧卡斯的「新搖錢
樹」,是描述前面三集中男主角「天行者」(SKYWALKER)的童年。

跟母親一起身陷為奴隸的「小天行者」,有著過人的膽識,居然參加星際大賽
車,得到第一名,而能獲得自由。小天行者的母親,送孩子離開的時侯,摟著兒子說:
「你要勇敢,不要再回來!不要再回來!(BE BRAVE!DON"T COME BACK,DON"T COME
BACK!)。」

電影散場了。十歲的女兒突然問我:「爹地!小天行者的媽媽為什麼叫他不要
回來?她難道再也不想看到她兒子了嗎?」

我對女兒笑笑:「這個問題,爸爸以前也想不通,但是現在想通了。其實我們
每個人生下來就不能回頭。想想!妳從媽媽肚子裡出來,能回頭嗎?妳出來就回不去
了。」

時間是往前走的,鐘不可能倒著轉,所以一切事只要過去,就再也不能回頭。
回頭是危險的,一邊跑一邊回頭的人絕對跑不快,而且容易摔倒;總是回頭緬懷過去的
人,就不容易開創未來。所以,這世界上即使看來像回頭的事,也都是面對著完成的。
就好像我們出門發現忘了帶樣東西,你不會倒退著走回家,而是轉身
回家。

「我們可以轉身,但是不必回頭,即使有一天,妳發現自己走錯了,妳也應該
轉身,大步朝著對的方向去,而不是回頭怨自己錯了。」

我對 女兒說:「記住!人生路,是不能回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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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15 02:04:57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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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是一個講理的地方
寫在前頭:
這是我的好友在異國結婚時,他父親從大陸寄來的信,   
結婚當日司儀當眾就把全文朗頌出來,那是我見過最安靜的一次請客場合,
在場學生無不為其父母的摯愛而感動,雖然事隔多年但那個場景仍然深深印在腦海中,
這篇文章後來流傳開了,我則是一直保存到現在,在父親節從新校謄,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啟示.
家-- 不是講理的地方 ——一份不在婚禮上的家長致辭   
萍兒:
爸媽聽到你要結婚喜訊,真為你高興,遠隔千里,我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
不能在婚禮上獻上我們的家長致辭,這是我們內心的一點遺憾.
但你是我們的女兒,相信你能理解爸媽的一份感受.
那天放下電話,我和你媽沈默了良久--我們的孩子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
後來,你媽對著鏡子淡淡地說:你看,我的白頭髮又多了,萍兒也該結婚了.
我數著你媽的白髮,那些白髮竟像許多往事,一件一件浮上心頭.你媽提醒我:
還是給女兒寫一封信吧!就算是我們送你的一份新婚禮物.
 萍兒,我們只是天底下最平凡的父母,我們的孩子也只是天底下最平凡的女兒,
我們不奢求太多,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踏上婚姻之路,走向人生之旅後,能滿懷感恩,
一路平安在這裏,給你一個我們的生活體會.
先要告訴你:家不是一個講理的地方.   
這句話聽起來,很沒有道理,但千真萬確,這句話是真理,是至理,
是多少夫婦,多少家庭(包括我們家)用多少歲月,多少辛酸,多少愛恨,多少是非,多少對錯,
在糾纏不清難解難分的混亂中,梳理出來的一個最後結論.
當夫婦之間開始據理力爭時,家裏便開始布上陰影.兩人都會不自覺地各抱一堆面目全非的歪理,
敵視對方,傷害對方,最後只能兩敗俱傷,難以收拾.多少夫妻,為了表面的一個〔理〕,
落得負心無情.他們不知道,家不是講理的地方,不是算帳的地方.
那麼,何為〔家〕,家是什麼地方?
萍兒,我們年輕的時候,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也像許多夫妻那樣,為一點小事爭鬧不休.
那一年為了你小叔的調動問題,我和你媽大吵了一場,甚至鬧到要離婚的地步.
只是在那個時代我們還缺乏勇氣.
直到有一天,一位老戰友在他孩子的婚禮上說:
〔希望你白頭偕老,相愛永遠〕時,愛這簡短的字,像春雷響在我心裏.
是的,家不是講理的地方,家該是講愛的地方.
愛一時很容易,愛一生一世卻不容易,這裏面有許多妙處需要我們去總結和體會.
其次我們要告訴你:
婚姻是個空盒子,你必須往裏面放東西,才能取回你要的東西;
你放的愈多,得到的也就愈多.
很多人結婚時,對婚姻有許多期盼,
期盼從中可以得到富貴,藉慰,愛情,寧靜,快樂,健康,
其實婚姻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空盒子.走到一起的兩個人,一定要養成一個習慣,
去給,去愛,彼此侍奉,彼此讚賞,日後,那個空盒子才會日漸豐富起來.
空盒子最先該放的應該是〔思念〕,思念是一種使我們刻骨銘心的東西.
它是兩個人有了肯定,有了情感,然後進而關懷,進而疼愛的一種情緒.
〔思念〕是疲憊時通向家裏的一條小路,是寒冷冬夜裏的一股暖意,
是匆忙推開家門後撲面而來家飯香....
空盒子裏還要放進〔藝術〕,婚姻生活中的藝術.
在婚姻生活中,需要講藝術的地方無處不在,生氣有藝術,吵架有藝術.
有一對夫婦含辛茹苦養育了五個孩子,其中之艱難,只有他們自己能體會.
一天,夫妻為了孩子的一件小事吵起來,越吵越厲害,眼看不可收拾了,妻子突然說:
等一下,我要去生孩子了.
這句話,就是吵架的藝術.
婚姻的盒子裏,除了放〔思念〕和〔藝術〕外,還有許多東西,都可以放進去,
這有待於你們自己去填補.寫到這裏想到一位作家說過的一句話
〔你們生養他,教育他,你們的責任已盡,而你們給他最好的禮物,是一對翅膀〕.
萍兒,這封信,就是爸媽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我們希望你帶著我們的祝福,快樂的飛翔!   
爸爸,媽媽
  

                                       
                                                                    
愛一個人
要 了 解 , 也 要 開 解 ;
要 道 歉 , 也 要 道 謝 ;
要 認 錯 , 也 要 改 錯 ;
要 體 貼 , 也 要 體 諒 ;
是 接 受 , 而 不 是 忍 受 ;
是 寬 容 , 而 不 是 縱 容 ;
是 支 持 , 而 不 是 支 配 ;
是 慰 問 , 而 不 是 質 問 ;
是 傾 訴 , 而 不 是 控 訴 ;
是 難 忘 , 而 不 是 遺 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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